左
旗
三
章
在篝火上挂起走湿的衣裳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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编者按：
初春，我因公差赴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左旗，逗留七天。七天里，美食丽景自然少不了，吃饱喝足，眼睛也乖顺了，我的耳朵却精神起来——因为此地太安静了，在沿途、在驻地，无论白天夜晚，一切格外静，人静了心思就变细，第一次觉得“静”也是音符之一种——音乐会上，歌声骤止了，或演奏甫停时，此时的耳朵才格外充实。此去没有耳朵，就没有什么“左旗三章”。
——数数杏仁
1
念北京，在巴彦毛道边上
现实都很小
小镇的现实，大都市的现实
都小
大家的肉身都是在附近
南国、塞北都一样
旅行也只是去了“另外的附近”
——此地，只有风叫了一整天
雨下了一整夜
沙漂浮了一整年
外来者，一个人却在抖音里转来转去一下午
或更久，就好像“走”过许多地方
“认识”了许多的人
好像风停了，雨歇了，沙静了
人不在“此”附近了
黑暗中，大小都一样。
广袤之下，生命挨着生命。
我遥望北京
一座拥挤的牧场
板结的土壤
停滞的集结
一条条的地铁线路上鱼贯的羊群
东城西城，通州昌平
——然而，此地——只有风声
因为人走不出多少里去
转来转去的*沙，也都是附近的*沙
我却不认识
没有人认识
*沙没有时间
此刻即亘古
大家的肉身都是在附近
远方我已去过，回身在附近
2
在金矿的晚上
大地是慈悲的，但人类必须“敬”“顺”。如果大地是神庙，“一切的物质”都是我们一直在索取；那么，敬畏之心——就是我们求告的“香火”。起初呀，人类走出非洲，生龙活虎般筚路蓝缕，没有迁徙不是伟大的，没有生命没有迁徙过，“人”在地球史上摇起来了——如今，我们精神土壤的一大部分又退化为非洲感——此次，仍会走出去吗？在金矿的晚上，在篝火上挂起走湿的衣裳。
3
在G途中过巴彦诺日公苏木
春天
遥远的空气在西伯利亚野起来
不日，风沙过境左旗——
召集内蒙古腹地的万马千*
一天一夜，吹抵京城
一早醒来，除了香山和北海
北京土著和外来务工人员都知道了
哦，沙尘漫天也是北京的春天
下午的华北，一马平川
风沙落在返青的麦田
呼吸均匀的农人只是在异乡愁苦
春天的干旱
——不是污染，没污染。
后来，吹没劲了，累了，歇了。
无意问江南
然而
风有回乡日
土无复归年
我见，干草稀疏的荒滩上
羊群、骆驼
在大风天默默站立
啃着，无动于身，无动于衷
大江南北的肉案板
-END-
大地上的异乡人
传播自由、诗意、理性之光
排版
玉孤
文字
数数杏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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